与死神和解(中)
当小孙子奥斯卡问到他的父亲为什么会死去的时候,维塔美・格罗夫纳无言以对。于是她把奥斯卡带到墨西哥的奥萨卡小镇――在那里死亡无处不在,人们反而以各种仪式来庆祝死亡。在那里,奥斯卡参加了祭奠仪式,并为父亲设置了一个祭坛,也看到了其他同样因为失去亲人而悲伤的人。因为意识到生死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,奥斯卡因此感到了安慰。
你可以阅读下面的录音资料。
主持人,亚历克斯・查德威克:去年夏天,国家广播电台维塔美・格罗夫纳的女婿在与一位醉酒驾车的司机发生相撞事故中死亡。意外发生在黎明时分,那天维塔美本来正准备把8岁大的奥斯卡送上前往芝加哥的飞机,他父亲本来是要去接机的。
她一直在设法帮助孩子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,最后她决定向一种截然不同的文化求助。
维塔美・格罗夫纳,国家广播电台记者:我的女婿比奥是音乐家,一名贝司手。当奥斯卡问我为什么灾难会发生在他父亲身上时,我哑口无言。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我的长辈们可以很自如地安慰我,跟我解释生与死的奥秘。可我却无法做到,我觉得要更有说服力地回答奥斯卡的“为什么”,需要一种更深的信念。
在比奥举殡几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,我从熟睡中惊醒,脑海里一直浮想着奥萨卡鬼节的情景。在1993年母亲刚去世的时候,我碰巧出差到奥萨卡,恰逢当地人在庆祝鬼节。死亡在奥萨卡无所不在,让人根本无法回避。但是,在那里我却得到安慰,并轻松愉快地离开。
于是,我决定带奥斯卡去奥萨卡,希望他也可以觉得好过一些。
奥萨卡到处是与死亡相关的东西。在集市里,小贩售卖砂糖制成的带着金属眼睛的头骨,巧克力棺材和黏土骷髅,连纸巾也印着死亡图案,壁画和绘画作品更展现着死神千变万化的面貌。无论是餐馆,教堂,酒店还是平常人的家里,都有纪念逝者的祭坛和祭品。
在酒店的房间里,我们用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物品为比奥做了一个祭坛,用来安放我们从家乡带来的珍贵纪念品。这是奥斯卡的第一个祭坛。
奥斯卡,维塔美・格罗夫纳的孙子:我挺喜欢那个祭坛的,因为我在上面放了许多宝贝,像我的项链,上面画了基督出生的情景。本来还想放上我的手表的,但是放了项链就不够位置了。我希望我的爸爸能享用一些糖果或是其他的祭品,他或许可以闻到那些鲜花的香味。总之,不管我爸爸在哪里,我希望他可以找到我的祭坛。
格罗夫纳:古人相信人生是一场梦,直至死亡把我们唤醒。当我从书上看到他们把食物,饮料和个人物品与死者一起埋葬的时候,我不由想起我的族人,我们嘎勒黑人把葬礼称作“回家”。
帕布罗,守墓人:我们在霍荷卡姆,在奥萨卡的霍荷卡姆。这些神秘的人在这里欢迎我们亲友的亡灵。当他们来到时,必须能感受到优雅的装饰,当然还要有蜡烛和鲜花,以及一家人正在等待着他们。
格罗夫纳:帕布罗是我们的守墓人。
帕布罗:到墓地我们必须走这条路。
格罗夫纳:这边,对。
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甜香和熏烟的浓香,灯光和烛光把夜空映成桔红色。坟墓前摆着死者生前最喜欢的东西,还有许许多多的鲜花。奥斯卡发现有些花放得太靠近蜡烛了。
奥斯卡:看,上面的叶子被烧掉了,这些也是,那些也是。
帕布罗:我来整理这个,你去弄那个。
格罗夫纳:没有人介意奥斯卡和帕布罗在墓地里走来走去,扑灭花朵上的火苗。
帕布罗:好,现在好多了。你可以把蜡烛朝我这边挪过来一点吗?
奥斯卡:不。
帕布罗:不,那是……
格罗夫纳:把蜡烛移过来一点,奥斯卡。
奥斯卡:太好了,我救了它。
帕布罗:行了。
格罗夫纳:你救了它。
帕布罗:对,太棒了。
奥斯卡:可是现在……
格罗夫纳:墓地是一家团聚的地方,人们在这里聊天、聚餐、与亲人相聚,超越生死。
奥斯卡:我们的感受是大同小异的,因为都有亲人逝世。我想他们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所以,在这里人人平等。
格罗夫纳:回到酒店后,我问奥斯卡他说的“平等”是什么意思。
奥斯卡:每个人在变得真的很老的时候,都会失去妈妈,或者爸爸,或者阿姨。他们可能会像我爸爸一样在交通事故中死去,或者像我阿姨一样死于乳癌,或者像我曾祖母一样自然地死亡。面对亲人的离开真的很难过,但是我们必须坚持下来,绝对不可以放弃。
格罗夫纳:我来奥萨卡是希望心情会好些,帮助奥斯卡找到“为什么”的答案。我们在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,可是感到宽慰。
在这里,你曾经感受到他的存在吗?
奥斯卡:是的。
格罗夫纳:什么时候?
奥斯卡:在我睡觉的时候,我感觉到有东西在碰我,可是事实上没有。
格罗夫纳:什么意思?
奥斯卡:睡觉的时候,我的脸颊感觉湿湿的,还有什么东西环绕着我。我想那是爸爸在拥抱我,吻我,祝我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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